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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百四十一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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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對了,你說真正的鄭陽輝和石風華要潛入程家?”程喬的心不自覺地提了起來,那可是龍潭虎穴,眼下程森的後人們為了讓老祖宗蘇醒,全都聚集在一起研究那所謂的法寶怎麽用,他倆這麽潛進去,兇多吉少。

“程森後人對法寶的事只字不提,我實在得不到更詳盡的信息,他們得知後,主動要求潛進去打聽情況。”冥的眼裏滿是敬佩。

算起來,這事和他們沒什麽關系,以前他們是修道門派的得意弟子,出於責任,他們或許要管一管。可現在,他們是修道界的通緝犯,與其為天下蒼生費心費力,還不如想想怎麽擺脫同門的追殺。

可他們還是主動請纓去程家探查消息,誰都知道那是個虎狼窩,進去容易出來難。冥沒有說太多,在場的人卻都明白,鄭陽輝和石風華是抱著必死的決心潛進去的。

“他們那邊我會想辦法照應,你們這裏……”冥的眼底閃過一抹擔憂,所有人都這麽拼命,一方面是不想魔頭重回人間,另一方面也是不想程喬有危險。

可程喬仍是一次次險象環生,要不是今晚巧遇,他不敢想那兩個冒牌貨會對程喬做什麽。

毫無防備之下,程喬恐怕連怎麽死的都不知道。

程喬擰著眉想了又想,最後笑笑,說:“你不用擔心我們,既然他們敢用計騙我們,我們也可以將計就計。”

……

天亮的時候,程喬和柳齊提著幾個餐盒回到總統套房,兩人刻意加重動作,讓屋裏的人聽到聲音,果然沒一會兒,石風華就跑出來,問他們幹嘛去了。

“這不是太餓了,買吃的去了嗎!”柳齊把餐盒放到餐桌上,自個兒慵懶地坐下,打了個哈氣才說,“你別看這是五星酒店,那菜難吃的啊!我本來是去他們餐廳吃飯的,才吃了一口,差點沒吐出來,唉,我以前沒這麽挑食啊,會不會是在山上的時候胃口被養叼了?”

柳齊一個勁自言自語,程喬默默地把所有餐盒打開,然後遞給石風華一雙筷子。

石風華也餓得夠嗆,連謝謝都沒說就開吃,楞是把他們打包回來的飯菜都給吃了。

柳齊和程喬交換了個眼神——飯桶啊!

等石風華吃飽,程喬才問:“鄭陽輝怎麽樣了?”

石風華聞言,嘆了口氣,戀戀不舍地放下筷子,說:“師叔的情況很不好,我昨晚幫他布陣療傷,可他傷得太重,始終無法凝聚實體……”

他的話說得簡單,程喬卻發現他的目光時不時往自己身上飄。要是平時,她或許不會想太多,可現在,她明白,對方是等著她主動餵血呢。

“我先去看看他。”程喬說著站起身,一個人進了鄭陽輝的臥室。

臥室裏,鄭陽輝看起來和普通人無異,但在程喬看來,對方身體呈現一種半透明的狀態。鬼身受非常嚴重的傷確實會變成這樣,程喬咬了咬嘴唇,決定給對方一個證明身份的機會。

“之前咱們不是說好了嗎,你們在大明山等消息,後來我們去找你們,可你們已經走了。”

打坐的鄭陽輝緩緩睜開眼,嘆了口氣,“我們也想安生地躲在大明山裏,奈何同道追到了山裏,我和風華迫於無奈,只好離開。”

“都怪我,”程喬一臉懊悔,“大明山下有個秘密基地,我曾經進去過,發現那裏和程家有著千絲萬縷的關聯,可那下面有好多……所以我就沒跟你們說。要是我早點告訴你們,你們可以去那基地裏躲幾天,說不定就不會中平吉道人的圈套了。”

“大明山下有基地?”鄭陽輝一臉驚奇,不過他也沒有問太多,只是溫和地笑笑,“咱們都沒想到修道界會那麽快找到大明山,你無須自責。”

程喬笑了笑,沒接話。

還有什麽好說的呢!

當初鄭陽輝和石風華曾親自進入地下基地,和她歷經了一番生死,只是這個細節只有他們三個以及冥,柳齊知曉,外人不會想到鄭陽輝和石風華也進入過那個地下基地。

這兩個果然是假貨。

確認了二人身份,程喬反而放松下來,狀似關心地問:“你的傷勢這麽嚴重,要多久才能痊愈?”

“鄭陽輝”有些傷感:“那平吉道人下手頗狠,困住我的禁制又令我傷上加傷,恐怕沒個十天半月,很難恢覆了。”

程喬著急了:“咱們不能在這兒待那麽久,太危險了!”

“鄭陽輝”勉強笑笑:“你不用擔心,我這兩日已好了許多,不耽誤趕路的。”

程喬更急了:“離開這裏,咱們要面對的就不僅僅是平吉道人,那些四處尋我的邪修一旦發現咱們的蹤跡,咱們的處境只會更糟糕,你受不了的!”

“鄭陽輝”為難地沒吱聲。

程喬想了又想,試探地說:“要不,你再喝一些我的血吧,這樣你會好得快一些,我吃點補血的營養品,也不會受太大影響,如此一來,咱們都能在最短的時間內調整好狀態,免得真遇上強敵時毫無還手之力。”

“鄭陽輝”眼裏迸發出炙熱的光,不過他不敢表現得太明顯,假裝猶豫了好久,才勉為其難地點頭,說了句“麻煩你了”。

程喬心裏止不住地冷笑,她敢保證如果是真的鄭陽輝受傷,除非面臨魂飛魄散的境地,否則絕不會要她的血來滋養自身。

修道之人又豈能輕易沾染血腥,就算她心甘情願獻血,鄭陽輝也是不會要的。

“你再休息一會兒,我去準備一下。”

程喬離開後去了廚房,柳齊幫著她準備了個大碗,“石風華”坐在餐桌那兒眼巴巴瞅著,羨慕嫉妒恨都快凝成實質了。

程喬和柳齊交換了個顏色,柳齊微不可查地點點頭,整個人擋在廚房門口處,攔住“石風華”的目光,程喬趁此機會在碗裏畫了個陣,然後迅速割破手腕,將血滴進碗裏。

接觸到程喬的血液,那陣法閃了閃,隨即淹沒在一片赤紅之中。

這不是程喬第一次放血,可一想到對方是個冒牌貨,她就覺得自己這血流的不值。

幸好柳齊早有準備,背著“石風華”拿出一包血漿,這是他托關系在最近的醫院弄來的。

他們想給這倆假貨設圈套,萬萬不能把自己套路進去,程喬的血液那麽寶貴,能少用一點就少用一點吧。

處理好傷口,程喬端著混了自己血液和陣法的血碗出了廚房,走了兩步,腳下一軟,差點把碗給扣了。

“石風華”眼疾手快撲上來,一手扶住程喬,另一只手扶住碗。雖然他嘴上問著“你不要緊吧”,但那雙眼睛恨不能插到碗裏喝兩口。

程喬“虛弱”地搖頭,軟綿綿地坐在凳子上喘粗氣。

柳齊心疼地看著程喬,“我扶你回房間休息一會兒,這個麻煩你端過去吧!”他這話是對“石風華”說的。

“是啊程姑娘,你臉色很難看,先回房間休息一下,你放心,我這就把碗端給師叔!”

“石風華”人還站在桌邊,心卻早飛到血碗裏,因而也沒看到程喬和柳齊對視的眼神中,一閃而過的狡黠。

程喬搖搖晃晃地被柳齊扶回了臥室,餐廳裏,“石風華”兩眼放光地捧起血碗,先是狠狠地聞了一下,刺鼻的血腥氣令他五官幾乎變形。

他想一口氣將整碗血都喝掉,可他也明白,若他真這麽做了,程喬和柳齊一定會懷疑他的身份,所以無論怎麽眼饞,他都只能小小地抿上一口,然後心不甘情不願地端著碗回了臥室。

“他喝了。”另一間臥室了,程喬盤腿坐在床上,篤定地說。

冥說過,程家典籍中許多法術都是從歪門邪道中總結出來,加以改善而成的,千百年來,程家人堅守著自己的責任,從不敢越雷池一步,那些比較偏的法門漸漸根本沒人使用。

可這不代表這一部分典籍失傳了。

以前程喬總覺得程家秘術裏的大多數內容,自己都看不懂,搞懂程家歷史後,她恍然大悟,敢情那些她看不懂的多是些擦邊的秘術,用得好了是奇兵,用不好了就是邪術。

她剛剛在碗底畫的就是這類陣法,用於強行和魂魄結成契約,而且這個契約不是平等的,而是主仆契約,那兩個家夥敢喝那碗血,就會變成她的仆從,若是敢違背她的意思,就會承受萬蟲噬心般的痛苦。

一開始,冥和柳齊都不同意她這麽做,認為她這種做法有違程家的祖訓,她會受到程家最嚴厲的懲罰。

程喬只是笑笑,早在翁子胥用魂蟲降害人的時候,她就已經抽過活人的生魂了,那不止是有違程家的祖訓,更是有違天道。

那麽過分的事她都做過了,又怎麽會在乎給這兩個說不上是邪修還是傀儡的家夥下套呢。

再說,她就算中規中矩也不見得會有下輩子,與其畏首畏尾,還不如放手一搏。

退一萬步想,即便日後身死,魂魄入地獄受罰,也好過自己被邪修抓去當鑰匙。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,只要不殺人放火,她不介意用點非常手段。

“另一個也喝了。”程喬張開左手掌心,上面浮現出與碗底陣法一模一樣的印記,這是契約生成的直接證明。

細看就會發現那印記有兩重,說明有兩個人和她結成了契約。

“你先去敲打敲打他們,記住,要出其不意。”程喬壞壞地笑笑,柳齊抖了抖,這樣的程喬,他實在是不適應。

總有種自家乖巧小妹忽然黑化的既視感。

程喬到底出了血,需要休息會兒,柳齊一馬當先,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沖到鄭陽輝的臥室,一腳踹開房門,就看到那倆人正在搶碗。

碗已經空了,碗壁上還殘留了點紅色的痕跡。

這倆人搶碗的目的,不言而喻。

柳齊假裝驚訝地叫了一聲,指著他倆不敢置信地問:“你倆幹什麽呢?”

“鄭陽輝”和“石風華”根本沒想到柳齊會一聲不吭地闖進來,一時間都有點懵。

“石風華”先一步反應過來,急忙站起身,用笑容來掩飾自己的尷尬,“是這麽回事,師叔喝了程姑娘的血後好多了,可你看,他還是沒能恢覆實體,我想著再請程姑娘賜點血,師叔說什麽都不肯,所以……讓你見笑了。”

柳齊心裏好笑,一大碗血只有碗底那點才是程喬的血,還是用來激化陣法結契的,那個冒牌貨喝再多也不可能擁有實體。

不過臉上仍是一副認真的樣子,點點頭,說:“小喬是程家人不假,可她始終是活人,一次性放這麽一大碗血已經是極限了,讓她先緩幾天再做打算吧。”

“鄭陽輝”急忙接話:“我也是這個意思,飲了程姑娘的血液,我已好了許多,調養一下便無礙了,不要再麻煩她了。”

“石風華”看看他,無奈地點頭。

柳齊跟他們聊了會兒有的沒的,才說道:“小喬得補補身體,我這就去給她買補品,麻煩你們幫我照顧她一會兒。”

“放心吧,交給我了!”“石風華”拍拍胸脯,那副急切的樣子讓柳齊覺得,自己前腳一走,這家夥後腳就會去咬程喬兩口。

不過做戲要做全套,柳齊沒有任何後顧之憂地走了。

他剛出門,“鄭陽輝”和“石風華”立刻跳下床,一個奔到門邊聽動靜,一個來到床邊,小心翼翼地撩起窗簾向下張望。

確認柳齊真的離開,兩人對視一眼,不懷好意地笑了。

彼時,程喬正躺在床上,雙眼緊閉,看起來虛弱得好像一陣風就能把她吹走。

房門開啟的動靜讓她的眼皮動了動,卻怎麽都睜不開眼。

“程姑娘?”“石風華”試探地叫了聲,程喬沒回應。

一瞬間,“石風華”的表情猙獰了起來,他身後的“鄭陽輝”也是如此,兩人如餓狼般輕手輕腳來到床邊,一左一右站在兩側。

像是感受到兩人包圍帶來的壓迫,程喬掙紮著睜開眼,先是一驚,看清兩人後長出口氣,有氣無力地問:“你們怎麽過來了,是不是出事了?”

“是啊程姑娘,出事了,天大的事兒!”“石風華”嘴上這麽說著,可他的語氣卻聽不出一絲著急,反而有幾分幸災樂禍。

程喬像是沒有聽出他話中的含義,迷茫地看著他倆。

“程姑娘,有人想見見你,既然你身體不適,就由我們兩個摻你一把,如何?”“鄭陽輝”嘴上問著,伸過來的手卻說明他根本不需要程喬的同意。

“誰想見我?”那一瞬間,程喬的語氣變得清冷,絲毫沒有之前的虛弱。

“鄭陽輝”終於發現程喬的異常,可他的手已經來不及收回去,直接碰到了程喬的手臂。

那一刻,久為魂體的他嘗試了一把點擊的滋味,整個人不受控制地顫抖起來。

“石風華”也意識到情況不對頭,急忙過來想要拉扯同伴。正常情況下他是觸碰不到對方的,可這會兒也不知道怎麽回事,他的手從對方身體裏穿了過去,卻還是能感受到那真實的顫栗,整個人不受控制地抖了起來。

程喬好整以暇地看著兩人,直到他們即將暈過去的時候才甩了甩手,那兩人立刻摔倒,軟綿綿地癱在地上。

程喬慢悠悠坐起來,換了個舒服的姿勢,慢條斯理地給柳齊發了個信息叫他回來,然後才轉頭去看地上那兩個掙紮著想要逃離這間臥室的家夥。

程喬冷哼一聲,右手一甩,半開的房門應聲關閉。

“鄭陽輝”仗著自己是魂體,想要穿門而過,可那道門上不知加了什麽禁制,他一碰之下立刻被彈了出去。

“石風華”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同伴如同斷線風箏般,從自己的腦袋上面飛了過去,重重摔在他們之前摔倒的地方。

直到現在,他才意識到自己中了程喬和柳齊的圈套,可他連自己怎麽入套的都沒弄清楚。

“是不是很好奇,我對你們做了什麽?”程喬一改平時的沈默穩重,眼角眉梢全是說不出的冷漠與狠厲。

“鄭陽輝”和“石風華”狠狠地打了個寒顫,二話不說,起身就跑。

這回程喬沒再拿門做文章,而是緩緩擡起左手,手掌忽然握成拳頭,狂奔著的二人如遭雷擊,慘叫著抱著腦袋滾了一地。

臥室房門開啟,柳齊急吼吼跑進來,一個不小心,踩了“石風華”的腳一下,“石風華”叫得更慘了。

“不好意思啊,沒看見!”柳齊道歉得毫無誠意。

“石風華”根本沒空回聲,事實上,他已經疼得喪失思考能力了。

柳齊有點同情這倆家夥了,“小喬,你輕點,咱還沒問話呢,你別把他倆玩死了!”

“鄭陽輝”和“石風華”感激涕零地看向柳齊,就聽柳齊又說了一句:“我還沒玩呢,給我留口氣啊!”

“鄭陽輝”和“石風華”:“……”

這兩個人還有沒有人性了!

程喬沒想真弄死他倆,索性張開手掌,印記閃了閃,歸於平靜。

“說說吧,是誰要找我?”程喬問。

“鄭陽輝”和“石風華”你看看我,我看看你,誰都沒吭聲。

程喬挑挑眉梢,不懷好意地問:“怎麽,還想再嘗嘗剛才的滋味?”

她邊說邊舉起左手,以極其緩慢的動作一點點握起,兩人一見頓時慌了,“鄭陽輝”大聲喊道:“程姑娘,有話好好說,我們之間有誤會!”

“誤會?”柳齊抱著肩膀,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,“那你倒是說說,這其中有什麽誤會?”

不等對方開口,柳齊繼續說:“我勸你最好能給出一個說服我的理由,否則……”他揮了揮拳頭,表情十分兇悍。

程喬:“……”

總覺得她倆才是壞蛋呢!

“鄭陽輝”抖了抖,卻還是咬緊了牙關,扯了個非常不自然的笑容,“是這麽回事,我們看程姑娘失血過多,有些虛弱,就想帶她去醫院看看,實在不行就給她輸點血,這樣她也能快點好起來。”

“石風華”急忙點頭,真誠地說:“是啊是啊,程姑娘失血過多,不及時補救怕是會給身體留下病根,我和師叔怎麽能眼見著她為了我們落得如此,所以才想著帶她去醫院看看!”

柳齊摸著下巴看完兩人的表演,咂咂嘴,搖了搖頭:“我怎麽覺著你們要是去混娛樂圈,會比奧斯卡那小子有成就呢,這演技,我差一點就信了!”

“鄭陽輝”和“石風華”:“……”那不還是沒信麽!

“你們的提議不錯,”程喬利索地下床,伸展了下四肢,“以前我總想著自己的血量有限,一旦身邊哪個朋友要用血,我就得虛弱幾天。現在我學會了,以後再需要我大出血,就去醫院給自己輸點血,別人的血在我體內循環一圈就能當程家人的血用,一本萬利,太劃算了!”

“鄭陽輝”和“石風華”:“……”

他們也沒想到隨口一說就能解決程喬一個人的血液供不應求的難題,可眼下不是造福萬千鬼魂的時候,他們只想知道自己還有沒有挽回局面的可能。

“石風華”:“程姑娘,我不知曉你對我們有何誤解,又為何會對我們出手,我和師叔感念你的救命之恩,他日必定報答,今日就先告辭了!”

“就這麽回去,你的主子會饒過你嗎?”走到這一步,這倆人還能演得下去,程喬立馬失了繞圈子的興趣,改為開門見山。

“鄭陽輝”和“石風華”同時抖了抖,卻像是沒聽懂她在說什麽一樣,問她胡說什麽。

“好了,”程喬不耐煩地擺手,“當著明人不說暗話,你們是誰,你們清楚,我們也很清楚,與其在這兒浪費大家時間,不如坦誠點,有一說一,否則……”

程喬輕輕握了握左手,“鄭陽輝”和“石風華”立馬疼得縮成了蝦米。

程喬及時松開手,兩人蹲在地上,仰著臉看她,目光中說不出的怨毒。

“怎麽,還想說自己是鄭陽輝和石風華?”程喬眼裏閃過一抹狠光。

那兩人是整個修道界都少見的修為高深、品德高尚的人,是真正的修道者,眼前這兩個,充其量是跳梁小醜,真不知他們背後的人怎麽想的,竟然找了這麽兩個上不得臺面的人假扮鄭陽輝和石風華。

見兩人還想狡辯,柳齊率先開口:“我勸你們想清楚再說話,我們小喬最近的脾氣非常暴躁,小心她一個不痛快,把折磨你們當成樂趣。”

兩人到嘴邊的話全都噎住了,一時間,他們看向程喬的眼神兇極了,卻又無可奈何。

“連我怎麽算計你們的都沒弄清楚,我要是你們,就乖乖放棄抵抗。”程喬冷哼著拉過椅子,大刺刺地坐下。

柳齊立刻站到她的身後,像個保鏢似的挺直胸膛,用氣勢威逼兩個嘴硬的小蝦米老實交代。

兩人對視一眼,明白今天無論如何都不能全身而退了,洩氣地嘆了口氣,垂下了腦袋。

據兩人說,他們是程家派來的,目的是神不知鬼不覺地綁走程喬。

“程家……他們已經知道法寶的用處了?”程喬總覺得用程家來稱呼程森的後人怪怪的,幹脆換了種說法。

“我們只是最下面的跑腿,怎麽可能知道上面的情況!”“石風華”說。

程喬點了點頭,她本來也沒打算從這倆人嘴裏挖出太勁爆的消息,現在她更想知道的是,哪些人參與了這次“綁架”。

“上面知道你們這段時間被追殺得狠了,只有親近熟悉的人才能近身,所以上面就把我們變成了鄭陽輝和石風華的樣子。”

邪修掌握的傀儡換臉術爐火純青,如今已經不需要剝下人或魂魄的臉皮來易容了。

程家人知道程喬和柳齊去了修道界,索性照著二人的套路,抓了個平吉道人的弟子,再被“鄭陽輝”和“石風華”救走。

三人經歷了一番生死後,那弟子果然把他倆當成了好人,在“鄭陽輝”和“石風華”的潛移默化下,提出帶二人回山門向掌門解釋緣由。

鄭陽輝和石風華的罪名可不像從前那麽容易洗清,因而兩人咬死不肯露面,弟子無奈之下一個人回了山門,把他們的情況匯報給平吉道人。

平吉道人主動下山來見二人,趁著見面的機會,兩人突然出手,平吉道人大怒,當即回擊重傷二人,然後把兩人帶回山門,關押在牢房。

“其實我們也不確定你們會不會來救我們,要是你們不救,我們只有死路一條。”“鄭陽輝”說這話的時候,整個人沮喪到了極點。

他原本是個活人,就為了這次行動,上面生抽了他的魂魄,把他易容成了鄭陽輝。

好好的人變成了鬼,還頂著一張別人的臉,他心裏不怨是不可能的,可他的小命攥在人家的手裏,加上他多年來修習邪法,除了邪修,誰又會罩著他呢!

形勢所迫,他別無選擇。

“石風華”的情況也比他好不了多少,別看他是活人,可他的魂魄也被改了樣貌,從裏到外換了個樣子,不是誰都能接受的。

更何況此次任務能不能成,全看運氣,任何一個環節出了差錯,他們都會死無葬身之地。

幸好他們的運氣不錯,被程喬和柳齊救了出來,一路順暢地逃離修道界,混跡在繁華的城市之中。

喝程喬的血也是計劃的一部分,畢竟程喬的血脈之力不是他們兩個能夠對抗的,只有程喬身體上出現問題,他們才有下手的機會。

萬一沒能一次性抓走程喬,“鄭陽輝”好歹也能換來一副實體,也免得他總是鬼魂狀態引得程喬懷疑。

萬萬沒想到,一切都按照計劃進行著,最後一步卻出了差錯,兩人到現在也沒想明白自己哪裏漏了馬腳,程喬怎麽就會認出兩人是假的呢?

“他們二人的正氣,又怎麽能是你二人比得了的!”程喬自然不能說是冥遇到了真的鄭陽輝和石風華,這才間接揭穿了兩人的偽裝,只能隨便找了個借口搪塞過去。

兩人瞪圓了眼睛,顯然也沒想到程喬是這麽識破他們的。

“你們的意思是,平吉道人並不曉得你們的計劃?”程喬敏銳地抓住了關鍵點,如果平吉道人不知情,那麽他們很可能冤枉了對方。

好不容易找到的同盟,若是有挽回的餘地,還是應該挽回一下的。

“他要是知情,怎麽可能只是把我們關起來!”“石風華”自嘲地笑笑,如果平吉道人識破了他們,他們早就死了,連開始計劃的機會都沒有。

程喬看看柳齊,柳齊顯然也沒想到平吉道人竟然也被蒙騙了,一時間,心裏有點不是滋味。不管怎麽說,他們偷偷摸摸溜進人家的牢房就是他們不對,如今就算他們願意道歉,對方也不見得會原諒他們。

“你們問了我們這麽多,我們也想問問你,你到底是怎麽給我們下套的?”“鄭陽輝”實在忍不住地問。

早在來之前,上面的人就跟他說了程喬血液的妙用,還是如果他能騙得程喬給他喝血,他就能修成鬼身,這可是天大的造化。

那時,他的肉身還沒斷氣,然而等他執行完任務,肉身妥妥死了,他得了再多獎賞,也只能當個魂兒。修成鬼身就不一樣了,那可是許多人終其一生都達不到的境界,既然沒有退路,他巴不得自己能闖過難關,拼一個新生。

可他喝了程喬那麽多血,怎麽還是魂體呢?

莫不是上面的人在騙她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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